【作家】李佳穎

 

《村上龍電影小說集》看似是由不同電影名為標題組合而成的短篇小說集,但讀到第三篇便會發現全是同一個作家自述十八歲高中畢業落榜時以重考為名離鄉到都市裡在各式咖啡廳酒吧舞廳裡鬼混的故事,讀到第五篇會想「我已經知道你曾經與一個名叫陽子的瘦巴巴性慾超強女色情狂在一起整天只是不斷做愛做到內臟都被掏空的地步,不要再告訴我一遍了。」但這不影響整本小說的趣味性,因為它重複的背景與變化著打光處的前景像一場兼具催迷與醒腦效果的話術,一篇堆疊下一篇,隨著書頁增加,每一個短篇的切面逐漸圓潤起來,我們得以一種陌生的微觀方式逼近一段離經叛道的人生。

 

村上龍的寫作一如他那段著名的自述:「我不太喜歡工作,所以都會盡快寫好出去玩。」他的小說像專心聽寫從前或當下或自己或他人的故事,擇處加上妙不可言的評論式譬喻長句,彷彿那是他的工作,在出去玩之後,有責任從各個場合揀出那些難以理解的卑鄙極端邊緣不服從的年輕人,用不趕快寫就會忘記的文字不假修飾地記錄下來。我傾向相信這些人物並不是他將敗德、暴虐、無力等抽象特質推至極致的象徵,而是他不知在哪玩完後的觀察加上「社會角落裡一定也有這樣的人存在吧」這樣想法鞣製的結果,是一種平行的想像。若說這些作品裡有作者的教訓(我認為村上龍是個很愛在小說裡遮掩說教的老頭),最明白的大抵是對「活下去」的體認。

 

雖然書名為《村上龍電影小說集》,也用了電影名做每個短篇小說篇名,並在內容中置入那些電影。但在小說裡,電影幾乎都是一種突然分神甚至可說是離題的存在。主角矢崎在遇到每一件十八歲腦袋不可解之事,在每一個湧出各種意識感覺卻無法與之和平共存的時刻,作者會(有時突兀地)帶著他與讀者(有時只有讀者)進入如看電影、談論電影、拍攝電影或對電影的回憶或等各式情境。與其說這些人被電影解救了,不如說是被暗示著要展開一種拋棄現場的練習。

 

熟悉村上龍作品與生平的人可以看出,「一個作家自述十八歲高中畢業落榜時以重考為名離鄉到都市裡在各式咖啡廳酒吧舞廳裡鬼混」這樣的小說,不管照時間或內容的連貫性看來,應該是年表介於《69》與《接近無限透明的藍》之間的半自傳故事。從《69》裡「快樂地活下去是一場永不休止的戰鬥」的高中生到《接近無限透明的藍》中彷彿隔著強化玻璃看周遭動物的旁觀兼當局者大學生,那青年自我安頓的方法在哲學層次上顯然完成了基底性的劇烈變化,《村上龍電影小說集》用巧妙的形式與作家一貫直接得殘酷的描述,補上了這段過程,是喜歡村上龍的讀者不能錯過的一本小說。

 

《村上龍 電影小說》
村上龍◎著 王蘊潔◎譯

我無法靜下來,因為太寂寞了。

我開始看電影。

於是,我終於發現,

原來電影就是為了這種心情狀態而存在的……

 

《電影小說》,由村上龍的後青春期影像斷片剪輯而成。

離開基地來到東京的青年,「放棄」與「無力感」撕裂他的意志,

一切都會崩潰,我必須在崩潰前逃離這裡。

他一直在尋找可以忘卻自我意識的事──

愛與性、毒物與迷幻樂音、還有文學與電影……

 

村上龍持續描寫處於「惡」中的年輕靈魂,

他允許迷失且痛苦的靈魂選擇糟糕的人生,

並用盡各種手段,從「惡」中生存下來。

村上龍不會說,只要活著就好。

他只會說,絕對不能死。

 

從《電影小說》中,

你可以找到真正的村上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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