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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美術館雙年展二樓的展場上,影片裡的社會學者敘述「我們」這個概念。

 

「我們」是未被定義的一群;

「我們」不屬於任何階級,「我們」可以是無產階級,也可以是「有產階級」;

我相信「我們」的力量;我認為「我們」可以改變世界……

 

抗議者在畫面上舉著標語,用堅定的語氣高喊:

我們沒有錢,沒有勢力,但是我們可以抗議,我們可以用聲音,可以用文字,可以用……

 

轉身,我走向另一個展場。

 

但那聲音何其響亮依然於身後迴盪……

 

然後我又進入到另一個黑暗的展場,還是一個大大的畫面、畫面、畫面、我看到展場多數影像作品:戰爭、街頭抗議、勞工權益、環保議題、即將消失的房子、快要淹沒的島……

 

路透社最新,以色列軍隊對加薩走廊展開陸海空三棲攻擊,炸死11名巴勒斯坦平民,包括兒童在內,當時他們正在禱告……年底以色列軍隊已經展開攻擊,至少造成四百多人的傷亡……

 

如果薩依德知道,他會不會從死去的那個世界回來,然後站在加薩走廊,跟著抗議者丟擲手榴彈,那張經典照片的畫面已經無法重現,因為薩依德2003年病逝紐約,儘管他的同胞此刻受到攻擊。然而,是否他的文字可以如前面紀錄片的抗議者所說,我們沒有錢,沒有勢力,但是我們可以抗議,我們可以用聲音,可以用文字,可以用……

 

不瞞你,我是懷疑的。

 

1999年薩依德以及巴倫波因,組成東西會議廳管絃樂團,樂手來自巴勒斯坦、以色列、阿拉伯國家,由巴倫波因指揮演出「和平之旅音樂會」,不知道以巴兩方的主事者有無聽到這張CD,此刻光是聽著柴可夫斯基以及想著轟炸抗議的畫面,就讓人感到極度的殘酷與諷刺。

 

但,我雖如此懷疑,卻還是不斷重看薩依德的《知識分子論》,並且每一句都是我的重點:

 

……知識分子不是專業人,為了奉承、討好及有缺憾的權力而喪失天性;而是具有另類的、更有原則立場的知識分子,使得他們事實上能對權勢說真話。

 

……在我看來最該指責的就是知識分子的逃避;所謂逃避就是轉離明知是正確的、困難的、有原則立場的,而決定不與採取。不願意顯得太過政治化;害怕看來具有爭議性;需要老闆或權威人士的允許;想要保有平衡、客觀、溫和的美譽;希望能被請教、諮詢,成為有聲望的委員會的一員,以留在身負重任的主流之外;希望有朝一日能獲頒榮譽學位、大獎、甚至擔任駐外大使。

 

文字、音樂、影像、聲音……真的能改變世界嗎?

 

大江健三郎被問,已經那麼多無數偉大的人在創作,那我們還寫什麼?他反問,難道他們活過的世界,你就不活了嗎?

 

原來我們不但要活,還要活著去懷疑去咀嚼去反芻,我們所不斷吸收與記取前輩所交代的風骨,並且試著在摧毀與建立之中,找出自己的獨立之路。

 

讀薩依德,已經持續好幾年,儘管他那麼具爭議,但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讀。或許是因為他持續用各種方式找尋自己的身分,也或許是因為他的批判角色,以巴戰爭,也是因為閱讀他的文字而有更深入的理解,如果台灣的意見領袖都能讀讀他的作品,不知該多好。

 

  

PS 截至文章發表之時,以巴戰火又急遽猛烈升溫,九天交戰以來,已經造成三千人傷亡......和平!和平!和平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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