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D.傑克斯◎《三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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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及到母親的病情,加上我已經坦然接受有些不易克服的阻礙在所難免,於是我重新安排了自己的生活。

有一段時間內母親痊癒不少,她的大腦治好了,結痂的傷口也幾乎復元了;我們暫且贏了這場仗,把她從死神的門前硬生生地給拉了回來。不過,正如《聖經》中所有被耶穌治好甚至復活的人之後也會再度死去,母親最後甚至在我不及寫完這章之前就臣服於耶和華最終的平安。

即便痛失慈母帶來了不少延伸的盼望,我的內心還是苦苦思念著她,感到無比心痛。

我無法想像我的人生沒有了她,但現在的我卻被迫如此,然而透過我倆之間共同的愛,她衍生的病痛所挾帶的苦難儼然成了主最真實的禮物。愛護她、呵護她、陪她受苦,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在地顯示出什麼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同時也教人品嚐到無私的愛是如此甜美、鮮明,足以燒灼我們的喉間,教人不住哽咽。

你們要彼此相愛,像我愛你們一樣;這就是我的命令。人為朋友捨命,人的愛心沒有比這個大的。(約翰福音十五:12~13)

從生到死是人類存在的一部份。

由於這些全是生命的循環,行之有年,以致不可能遭到你、我一樣脆弱的某人所顛覆。

只有耶穌基督才能在復活之後永恆不死,我們其他人則是默默地等著死神來敲門,而我們須得在等待的同時發揮這些光輝片刻的極致,然後才慢慢地,又或者突然地撒手人寰。

也因此我們轉了個彎,大步地走向另一圈。亙古以來靈魂伸展、情緒迸發、生老病死皆是恆常不變。從亞當到我,這是一場漫長的比賽。若欲行遠路,我最好先冷靜下來,那麼你呢?

上帝還是仁慈的嗎?當然是。我已經知道主就同你在賽場上——訓練你、教導你,有時甚至背負著你。主讓我的靈魂就像他人那樣延伸,只不過祂用的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人人都會面臨某事伸展自我的靈魂,直到靈魂變得又繃又緊,而且就在那個緊度,我們才會覓得耐力,更清楚地望見上帝的恩典。

我使盡吃奶的力氣推著母親辭世的事實,它卻動也不動。我低哼、我尖叫、我禱告、我嘶吼,但這全都沒用,最後我只是用強壯的雙臂環抱住我羸弱、顫抖的母親,並且繼續走過這段人生。

你瞧,我們年幼時,雙親會背著我們幼小的身軀上樓去,把我們疲憊的身體放到床上,直至天明。當時我並不知道哪天我們越長越大,我們也會一如雙親對待我們那樣,背著他們孱弱的身軀,把他們安置在床,直到破曉。

我為自己擁有強壯的雙臂感到開心,也感謝母親的床不但已經鋪好,同時房內也很溫暖。我擁有這項特權從我手中把這位親愛的女士交還給把她賜給我的上帝。

約莫晚上九點半,我親吻了她的臉頰,向她道了晚安。周圍環簇著她的孩子,她就這麼死在我的懷中。這位成績優異、教導無數孩童、身為家中女主人的偉大教育家教導了我們最後一課。

過去,她教導我們如何生活;現在,她教導我們如何死去。我猶可聽聞她最後的嘆息,還有她吹過我耳旁的最後一口氣。她已然抵達最後的終點,而我唯一能說的就是:「媽,晚安。明早見。」

明天我的孩子也會向我道聲晚安,因此這場賽事將會持續不斷、永不止息。甚至在一片朦朧的大雨中,天空仍會透出一絲陽光,讓我們的眼淚暫置在光影之下,也能結晶成美麗的鑽石,澄澄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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