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米勒◎著

不少人認為作家要寫作,就要生活、與人交流、擁有一連串豐富的經歷,否則他的工作就會變得索然無味——這些都是狗屁。

作家都會用這種藉口放自己一天、一週或是一個月的假。這種心態就像我們要是去公園玩飛盤,回家時大家就會劈哩啪啦地說個沒完,還會打算寫出各種有關玩飛盤的優美詞句。

這對我來說並不管用。天賦異稟、打從娘胎便已贏得普立茲大獎的詩人作家安妮‧狄勒德(Annie Dillard)曾在成形的細胞內完成了她其中一本著作。她說,作家多半能在書裡找到自己究竟該怎麼生活。

過著精采人生的人通常無瑕寫下自己的故事。沒人會在象背綁上打字機,然後在打獵時寫起小說——除了海明威(Hemmingway),但咱們先撇開他不談吧。

我會這麼說,是因為我的人生之所以變得如此消沉,有一部分在於我是坐著賺錢。確切地說,我是坐在椅子上打字賺錢。因為我喜歡這份工作,稿費又可以拿來付房租,所以我很自得其樂。

然而,只有想要還不夠。故事過得更精采的欲望完全無法激勵我有所作為。我只是一直坐著,替我的人生寫入越來越多無聊的文字。我若不是坐著寫些無聊的文字,就是坐著看看電視。史帝芬‧金(Steven King)稱電視為「玻璃奶嘴」(the glass teat),而我正因為它甘甜味美就給一口吸了上去。我渾然就像一頭小貓舔著玻璃、抓著玻璃。

我想,就是跟喬登聊過天才讓我有所醒悟、才幫我了解到如何用自己的人生說起故事。你知道的,這就像寫書,你只要坐下,然後像個水管工人那樣老老實實地做工。你絕對不會覺得寫作就像水管工人在修理水管,但這的確就像那樣,你心裡會先有個譜,然後再從撰寫故事那種亂七八糟的工作做起。

所以,就在此時,我也開始創造出一些不同的故事。故事一是關於找我老爸,故事二是關於追女友,而故事三嘛,則是關於我騎自行車這件事。

那年夏天,也就在我們寫起劇本的那個冬天後的夏天,電視上正在轉播「環法自行車賽」(Tour de France)。相較於其他運動,這種運動不知為何就是帶給了我截然不同的衝擊。

我的意思是,我在看橄欖球賽時,我不會因此想打橄欖球,看棒球賽時也是一樣,但不知怎麼的,看到蘭斯‧阿姆斯壯(Lance Armstrong)連續第七次勇奪「環」賽冠軍卻讓我想要騎起自行車。

我心想,一個男人要是能被診斷出罹患睪丸癌、戰勝癌症,接著贏得七次「環」賽的冠軍,隨之又成立一個呼籲全民齊力抗癌的機構,那麼我能做的,至少就是離開沙發,別再好吃懶做。於是我就這樣騎起了自行車。實際上,我不是真的騎起自行車,只是坐著看「環」賽時會微抬雙腿、踩起空中自行車,還假裝自己贏了。如我所言,我就是愛做白日夢。

說實在的,用自己的人生說故事這點子聽來很讚,你也會感到躍躍欲試,不過一旦要著手進行,你就會感到意興闌珊、提不起勁。這既像寫作,也像人生。大家都喜歡人生過得無比精采,卻沒幾個人喜歡為求實現所奉獻出的涔涔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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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生變動詞 cover.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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