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炯俊◎文字‧攝影
這裡到底是哪裡？……我正從不能確定是什麼地方的某個場所正中央繼續呼喚著綠。
— 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前往東京的路上……
火車車廂內。車窗外風景不斷逼近，旋即消逝，一名女子正沉醉在閱讀之中。美麗的那女子正讀著什麼書呢？心中滿是疑惑的男子努力地想看清楚書名，最後終於明白了。原來那女子讀的書，正是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
在福岡搭上往東京的火車時，我忽然想起許久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某個廣告場景。如同廣告中那名女子一樣，我也正拿著《挪威的森林》翻看書中的幾個場景。
讀著小說中村上春樹在十七歲青春正盛之時，所感受到的愛情與苦悶、失落感與徬徨，不禁想起「一九六○年代後期的東京」。而三十多年後的我，正跟隨小說中的「我（渡邊）」，在前往東京的路上。
超越了小說的閱讀
一九八七年出版的村上春樹小說《挪威的森林》，在韓國隨出版社的不同，而有《挪威的森林》《失落的年代》等譯本。經過二十多年後的現代，人們仍著迷於「村上春樹熱潮」。他的感性情調深深影響了我們的喜好，我們一邊聽著村上春樹聽過的音樂，讀著村上春樹喜歡的美國小說，偶爾也喝點啤酒。在他的小說中，經常出現許多能感受作家其人的書、音樂與食物，有史考特‧費茲傑羅、楚門‧卡波提、福克納等人的小說，還有如背景音樂般流洩的爵士音樂。也許是因為這樣，他的小說中有種超越了閱讀，讓人用全身去感受、去沉浸其中的力量。
《挪威的森林》一書，以三十七歲的「我」邊聽著披頭四〈挪威的森林〉，邊回想大學生活作為開頭。「我」高中最要好的同學「木月」自殺，之後我愛上了木月的女友「直子」，可是直子患了精神病，最後在京都一家療養院自殺了。另一方面，我的心被同修戲劇史的開朗女孩「小林綠」所吸引，卻因為直子而陷入糾葛。讀著時而耽美細膩，時而虛無地描述青春年少故事的《挪威的森林》，故事中人物的創傷與失落的苦痛似乎也向我襲來。
抵達東京時正下著雨，氣氛如同披頭四〈挪威的森林〉般顯得陰鬱。經過下著毛毛細雨的市區，朝御茶水附近的水道橋走去。出發前還煩惱要住在新宿還是御茶水，後來預訂了初次遊日時住過的水道橋的飯店，心想與這次感受《挪威的森林》之旅較有關聯。位於水道橋巷內的小飯店，是我二十六年前第一次來日本所住的飯店，後來雖然又來了幾次，不過與當時並無太大差別。
正好外面也下著雨，就把笨重的相機包放在飯店，與梨兒一同緩步走向御茶水。對我而言相當熟悉的這條路，雖然平時已頗為安靜，今日一場雨又顯得更加靜謐無聲。我告訴梨兒御茶水的由來與神田古書街，還有原本大學比比皆是的地方與許多東京當地居民生活的故事。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鐘吧，眼前可以見到位於神田川的御茶水車站了。小說中渡邊與直子散步走了將近十多公里的路，途經神田川邊、神田十字路口與御茶水斜坡。
最愛的古書街
雖然已有許多大學將本地的校園遷出，不過明治大學與日本大學等幾所大學的校園仍留在此地，可以感受到學區的氣氛。若沒有新建的明治大學本部與幾棟辦公大樓，這裡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村上春樹年輕時所見的街景，應是與今日相去無幾的吧？
御茶水也是擁有渡邊與小林綠回憶的地方。穿著迷你裙於星期日早晨來宿舍找「我（渡邊）」的小林綠，與「我」一同在御茶水車站下車，往醫院的方向走去。說是去了烏拉圭的那女孩的父親，其實住在醫院。雖然與小林綠父親緣慳一面，但是對那女孩父親將小林綠託付給自己的話卻烙印在腦海裡。那件事過幾天後，小林綠的父親就離開人世了。小林綠父親住的醫院，據推測是從御茶水車站過橋後可看到的東大醫學院附設醫院。雖然內部可能有所改變，不過醫院的外觀與先前模樣相同。
我們朝神保町的方向走去。我想介紹給梨兒看我來東京最常去的，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那是交易買賣許多專業書籍與舊書，包含超過數百年歷史的古地圖與古書到最新的漫畫，被稱為神田神保町古書街的地方。這也是我在東京最推薦的景點之一，因為這裡不僅被譽為世界級的古書街，也有蘊藏歷史與軼聞的小咖啡館和體驗日本傳統的文化空間。
趁著夜晚來感受
如果說這是一趟感受《挪威的森林》之旅，那麼千萬不能錯過新宿車站與早稻田大學。隔天，我們便前往新宿。就讀於早稻田大學文學院時的村上春樹，經常出入新宿學校附近的餐廳與咖啡館，甚至也曾經在裡面打過工，也許作者把自身的形象投射在書中的主角渡邊身上了。渡邊不僅和永澤學長在這裡的新宿歌舞伎町勾引女孩，也和小林綠在這裡喝酒聊天。
若想感受小說中的氣氛，夜晚是不錯的，不過因為是和梨兒一起旅行，所以早些抵達新宿了。我們在平常聚集許多年輕人的新宿車站朝紀伊國屋書店走去。紀伊國屋是地下兩層、地上八層的日本大型書店之一。喜愛閱讀的「我」，在這間書店買了福克納的《八月之光》。就像村上春樹筆下擁擠的通勤電車般，書店內也依舊人潮洶湧。
書店附近，有一間渡邊經常光顧的咖啡館「DUG」。曾經經營爵士咖啡館的村上春樹，似乎對DUG有著特別的迷戀。據說咖啡館原本位於紀伊國屋書店旁大樓的地下街，一九七七年遷移至靖國街，一九八六年起於新宿摩天大樓四樓以「new DUG」的名字重新營業。就新宿與歌舞伎町的外在來看，似乎與小說中的氛圍沒有太大差距。
小說中雖然沒有出現真實校名稱，不過從號稱「一流大學」，離新宿又近等各種資訊來看，應該很容易推敲出就是早稻田大學。從新宿走到早稻田大學，約需花上三十分鐘。熟門熟路的話，用走的也不錯，不過也有更好的選擇：搭乘環狀山手線至高田馬場站下車，搭公車或步行前往。如果想感受村上春樹的感性情調，又不排斥走路的話，可以試試。
《日本的另一種玩法：尋找村上春樹、岩井俊二、太宰治、宮崎駿……之旅》
李炯俊◎文字 攝影 林侑毅◎譯
讀過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你是不是很好奇渡邊和綠相遇的早稻田大學學生餐廳究竟在哪裡？
看過岩井俊二的《情書》，
你是不是很想在雪地裡像片中的女主角一樣，對著山裡大喊：「お元気ですか？(你好嗎？)」
好多經典的小說場景與電影畫面，讓我們印象深刻，記憶鮮明，
如果有一天，親身踏上作家與導演們描述的地點……
宮崎駿所描述的「魔法公主的森林」，真的有那個地方嗎？
鐵道員就連小孩生病都還堅守崗位的車站，真的有那個車站嗎？
無賴派代表作家太宰治，青森的輕津海峽，人間失格真的從此地開始嗎？
村上龍的自傳小說《69》一起抗議遊行寫著「讓想像力掌權」的教室，真的有那個教室嗎？
過去，日本是台灣的鄉愁；後來，日本是台灣著迷的國度；現在，日本是台灣最愛的朋友！
從東京到大阪，從青森到北海道，讓我們一起去尋找村上春樹、岩井俊二、太宰治、宮崎駿、阿信、灌籃高手、原子小金剛、鐵道員、川端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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