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龍在寫給台灣讀者的信〈為什麼我要寫小說〉裡,談到他寫小說的動機:「首先是為了賺取生活所需,其次是為了獲得人生必要的人際關係時,所不可或缺的充實感與自信。」村上龍的坦率與反體制,從這段話裡表露無遺。

  這就是村上龍,與社會主流價值妥協的同時,仍不忘了保有反叛性格,持續不斷地寫著日本社會中畸零面的文化議題:毒品,SM,繭居族,援助交際,暴力殺人……而使他一夕成名的代表作,是他在1976年出版的《接近無限透明的藍》。

  《接近無限透明的藍》一出版,即造成熱烈討論,書中那些雜居在美軍基地中的頹廢年輕男女,集體嗑藥、施打毒品、耽溺性派對、只做維持基本生計的零工……一幕幕性愛場景與施用毒品後的狂亂敘述,除了令讀者看得瞠目結舌,村上龍主要想表達的,是青春的「集體寂寞意識」,是在社會中失去歸屬感,是表達對社會主流價值的反思。

  日本文化界當時如此評論這部作品:「這雖為村上龍的處女作,但是已經運用相當純熟的、充滿寓意的記號文字,對於喪失可以歸屬的現實的現代,有極為高明的表現。」

  2001年2月,村上龍曾到訪台灣,在接受記者的訪問時,村上龍說:「我在一旦決定要寫一個主題或是課題之後,我是很用心,力求正確去描寫,為此我常去體驗,像描寫紋身穿洞時,我的確去穿了洞,才真正體會了痛感的程度。這已經成為我的一種文體、風格。」

  而談到在他作品中常出現的性愛與嗑藥場景,村上龍說:「對於我是否親身經歷過吸毒、雜交等書中所提個人化行為,我不予回答,因為那是我的隱私權。」但他又強調,一切都是他虛構的。

  不管《接近無限透明的藍》中主人翁「龍」種種荒誕不經的體驗,是否是村上龍青春生活的真實縮影,但他所描述的「青春」,的確是所有10代、20代年輕人的共同夢魘,不管是在1970年代,又或是在21世紀的現代。
 
 ※右圖為年輕時期的村上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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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那年,小編認識了村上龍,讀他的第一本作品,即《接近無限透明的藍》。12年後,再讀由張致斌重新翻譯的版本,比當年多了許多深刻的感觸、或說感動。

  仔細看清楚吧,世界不是還在我的腳下嗎?這個地面上有我、有樹、有草,還有把砂糖搬回窩裡的螞蟻、有追球的小女孩,以及奔跑的小狗。
  這個地面,行經無數的房屋、山岳、河流,以及大海,可以通往任何一個角落。而我正處於其上。
  可怕的世界仍然被我踩在腳下啊。

  讀到這段時,一道電流恍若通過我全身。有的時候我們會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但事實上,這個世界無論何時都被我們踩在腳下。我們無力像鳥兒般飛翔、無力衝破大氣層去到那真空宇宙並居住其間,只能腳踏實地向前行,從幼年走到年老……

  或者,性愛時的短暫快感和嗑藥後的恍惚,能讓人暫時忘掉你其實只能屬於這個世界的無可奈何。或者,搖滾樂裡自由揮灑的旋律與歌詞,與你腦子裡的奇想頻率恰能吻合。於是,《接近無限透明的藍》裡出現了大量記號:LSD、海洛因、麥斯卡林、the doors、平克佛洛伊德、Jimi Hendrix……

  這時我想起了唱著〈Light my fire〉的Jim Morrison,他甩動著長捲髮的狂野;以及地下絲絨樂團的傳世經典〈海洛因〉(Heroin),聽著聽著彷彿也會隨路李德墜入了迷幻……在多年後重讀《接近無限透明的藍》,再看著30多年前的村上龍照片,我好像多了解他一些些了。






《接近無限透明的藍》
村上龍◎著 張致斌◎譯

村上龍第一部小說!24歲即奠定大師地位的代表作!
1976年出版立刻引起話題,並獲得日本文壇最高榮譽芥川獎!
譯者張致斌依據原版重新翻譯的完整譯本!

在美軍駐紮地長崎佐世保市出生、成長的村上龍,18歲後到了東京唸大學。那段時期的他,住在另一個美軍基地「福生」。年輕的村上龍,將他在這裡的見聞與體驗,寫成《接近無限透明的藍》,一出手便形成震撼社會輿論的力量。他深刻並真實地描寫年輕一輩內心的虛無與寂寞感,生活中的毒品、性濫交,是種無意識下的集體催眠。他們的內心,其實渴望被普世價值肯定。接近無限透明的藍,是久處黑暗後乍見的一抹光明,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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