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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米勒◎《把人生變動詞》

近日我讀了維克托‧弗蘭克爾(Victor Frankl)的自傳,他是一位奧地利的神經學及心理學家,曾在一九四二年遭遣送至捷克雷爾辛城(Theresienstadt)的納粹集中營,而當時營內所安置的正是即將轉往波蘭奧斯威辛集中營(Auschwitz)的猶太人。

身陷集中營時,弗蘭克爾曾仔細研究過他本人與他人意志消沉的情況,並且詳加記錄。

他與妻子分隔兩地、在「隔都」(ghetto,泛指猶太人區)痛失了自己的雙親,但他還是努力地抑止受囚的同伴走上自殺一途。阻撓他人自殺一事雖曾遭到納粹守衛的禁止,但弗蘭克爾依然故我,續在人們的耳邊叨叨細語,而且他耳語之間的要義,就在於告訴人們,即便身處人類荒謬的苦難之下,人生也依舊充滿意義。

苦難縱使看似荒誕,它仍會通往更精采的故事,同時在那故事之中,人人若能領略自我即是故事中的一角,那麼他就能在苦情的角色中覓得滿足,了解到劇情正往救贖的方向發展。要能心領神會,人們所需的正是虛懷若谷與無比堅毅的信念,也就是一種只在瀕臨絕望之下才可能具備的思維。

弗蘭克爾自集中營倖存,甚至從納粹的手裡失去愛妻之後,他所寫下的紀錄得出了一則富含哲理的結論,亦即看似荒誕的慘劇既然顯示出人生本身有其潛在的意義,那麼痛苦本身一定也別具意義。

弗蘭克爾主張人生是在追求意義、會為個人的動機立下基礎,這正好與佛洛伊德假設人類最重要的就是追求享樂背道而馳。倘若人們對某事持有的信念能比自我的信念更為堅定,那麼痛苦本身或許就是一道路徑,帶領人們跨越安逸之下虛幻的滿足,進而體會到人生真正的意義。

對於集中營內受過弗蘭克爾幫助的囚犯而言,人人能夠活在靈命之中,亦即德國的納粹親衛隊(SS,即Shutzstaffel)所無法入侵之地,這可為他們增添了一線生機。基本上,弗蘭克爾所影響過的囚犯都已成功地被他說服,將自己慘痛的經歷託付給更加氣勢磅礡、蕩氣迴腸的英雄史詩,而且就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下,找到了自我繼續生存的目的。

※ ※ ※

《聖經》中最古老的經文應屬約伯記(The Book of Job)了。那是一卷有關受苦受難的經文,而且讀起約伯記就彷彿聽到神對世人說著,在我們開始之前,我須得有言在先,那就是接下來的事情不會太美好、太順利喔。

約伯是個好人,但除了他的性命,神不僅奪去他的一切,還讓他痛失親人、財富與健康。約伯向神呼求,問神何以一手造就此事。

彷彿一開始神便藉由解釋人生中有著世人無從了解,也無法了解的慘痛事實來開啟祂與世界的對話,神並未回答約伯的問題,卻反而化成一陣旋風在他面前現身,詢問約伯知不知道誰能靜止岸上拍打的浪潮,或者每逢冬季就在堪薩斯州的威奇塔(Wichita)積起大雪,還問起他掌管繞經夜空十二星座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基本上神就只對約伯說了這些。神並未透過哲學的方式解釋痛苦的感受,甚至列舉出痛苦的好處,祂只是對約伯說,約伯,我不是針對你個人,我很清楚我在幹嘛。

即使約伯的身子根本尚未復原,經濟也未見好轉,他還是回答神:「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太奇妙了。」約伯居然能在舒適、健康或穩定的狀態之外獲得滿足,甚至心存喜樂。他了解到這整段故事並非針對他個人,而且重視這段故事的程度更勝於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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