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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派員1  


同樣兩天,晚上十點,走出影院。
台北溫度,十九度,卻讓人渾身發抖。
每心跳一回就顫抖一次,談話的聲音都變大聲了,好像要壓抑無間的顫抖。
是因為劇情?還是因為溫度?

一部是金基德的「聖殤」,一部是姜利官的「少年犯」。
一部濃烈哭喊,一部默默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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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聖殤」之前,知道導演的風格,絶對是,不但要挑戰你的道德標準,更要顛覆你的觀看經驗。所以你的精神會呈現一種備戰狀態,好吧,放馬過來,作為導演的粉絲,已經沒有在怕的了。

但導演還是將你一軍。

一開場,就殘酷到譲你隻手掩面。
接著是一連串逼迫的絕望,每一次都讓人在心底呼喊,啊!這是人嗎?怎麼會?
因為肢解的力道,讓你來不及掉淚,卻渾身發抖,想要爆叫,該死的影院冷氣,可不可以關小一點?

聖母抱著聖子,「她並不哀怨,悲憤或激烈,只是默默地以寛恕,容忍或憐憫。」
這是米開朗基羅的的「聖殤」。
而金基德的「聖殤」,聖母落淚,哭喊,一步步用撕裂的疼痛來執行復仇。

相較於「聖殤」的殘酷美學,姜利官的「少年犯」默默的,反覆的無奈,同樣讓人心生顫抖。

那母親明明臉上在笑,可是其實已經走投無路,被逼到牆角了;那少年只是淡淡的,靜靜的懇求,老師們,感化官們,社會的眼光能不能原諒我一次?母親謊言連篇,少年句句誠實,但兩人的處境卻同樣悲傷無奈。

我又稍稍明白黃碧雲在新書《烈佬傳》(大田12月出版)裡,描寫烈佬周未難,十來歲,一次又一次入去監所的處境,觀看「少年犯」,就像讀小說般,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又什麼都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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