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快合上書本,
因為在生命的下一頁,
將會發現另一個精采的自己。
— 西德尼·謝爾頓
媽媽生日的那天,正巧是我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
「姊姊,明天跟媽媽說好要一起去吃好吃的東西,妳可以來吧?」 「不行,怎麼可能!我現在正忙著截稿。不過,怎麼突然說要吃飯?」
「什麼 明天是媽媽的生日啊!妳忘啦?」
「真的嗎?媽媽的生日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大女兒太過分了。我要報警 」 這麼回想起來,每年準備媽媽生日的人總是弟弟和妹妹,我則像會長一樣,接到報告後才趕緊 過去。真是個壞女兒。
妳知道妳和奶奶的相似點是什麼嗎?奶奶睜開眼就喊不舒服,妳睜開眼就喊忙。」 很奇怪地,兒子突如其來的話語,竟然像刺一樣扎入我的心裡。仔細想想,生下他的二十年來,我最常說的話似乎就是:「媽媽今天很忙!之後再做不行嗎?」在兒子二十年的人生裡……我似乎沒什麼存在感。不管是新學期家長會,或是要替兒子準備生日派對、大學入學典禮時,我都在忙,所以總是敷衍了事。真是個壞媽媽。
有時候,我雖然正努力地奔跑著,卻覺得自己好像迷路了,搞不清楚身在何處;有時候,我則 對未來感到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裡。當我們無法從正在做的所有事情裡找到任何理 由,當我們反問自己現在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應該都有過這樣的感覺吧?
每個人都有「要忙的事」,也有「想做的事」與「非做不可的事」。然而,生命的優先順序通 常傾向「要忙的事」,因此我們告訴自己:「先把這件事解決再來做。」然後將重要的事情拖延了 二十多年,或是心想:「這禮拜很忙,下禮拜再來做吧!」結果「下禮拜」永遠都沒有到來的一 天。
我有想過的生活、真正想做的事情、想見的人,也有想完成的夢想、不想經歷的事情,卻因為 有所顧慮而猶豫不決,無法順從自己真正的渴望,只能像蜉蝣一樣過日子……最近,我為這樣的每 一天感到可惜,也有點厭惡自己像貪吃鬼一樣,光是將時間囫圇吞下肚。
義大利女作家蘇珊娜·塔瑪洛,曾在《依隨你心》的結尾這麼寫道:
「當妳面前有許多條路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時,不要隨便挑一條,要坐下來等。像妳來這個世界的那天一樣充滿自信地深呼吸,不要為外界分心,等待再等待。別動,在靜默中,傾聽妳的心,等 它跟妳說話時,妳就站起來隨它去吧。」
這本書讓我十分愧疚,因為它讓我意識到自己沒有從心所欲……因此,我反覆閱讀,畫上底 線,並將這些話牢記在心。
我想把讓自己變幸福的方法擺在人生的第一順位,不要絞盡腦汁只為了給孩子幸福,而是要讓 他憑自己的力量找到幸福。我該做的,只有讓他在每條路的轉角都能看見媽媽開懷大笑的臉孔。如 果這不是真正的幸福,那什麼叫做幸福?
我必須先好好活下去,才能毫髮無傷、順利地結束與兒子的戀愛。
為了做到這樣,不只是身體要行動,心靈也要力行。人生中,有時也需要鼓起「依隨我心」的 勇氣。
本文摘自大田出版《我結束了兒子的戀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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