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我們的人生前進的,經常是深愛我們的人,而非討厭我們的人。
幾年前,我曾到歐洲和美國出差兼旅行,逗留了兩個月。第一個旅行地點是法國坎城。抵達三天後,我才想起忘記告知家人。這時我打了電話給母親,說我人已經來到法國,會在兩個月後回國。因為從小就搬到外面住,所以養成了凡事先斬後奏的習慣,而且就算人在韓國,一年可能也見不上一次面,所以我不認為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每次發生這種事,母親依然會大吃一驚,這也成了我不想要大小事都和家人商議的決定性原因。
我們家是典型的慶尚道人,幾乎不會對彼此表達心中的愛。不過有一次,那對彼此漠不關心的和平曾經被打破。我在嚴冬的南美洲來來去去,深受高山病所苦。我將行李放在玻利維亞的廉價飯店房間裡,全身打著哆嗦,爬到外面打電話回家時,母親有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接著突然深深地嘆了口氣,如此說道:
「哎呀……想妳了。」
我驚慌失措地掛上了電話,感覺我體內有種堅固且尖銳的某樣東西變得遲鈍。我就這麼沿途走回飯店,然後在床上病了兩天。也就是說,我的意志力變薄弱了。我躺在宛如電視上看到的停屍間,陰森的燈光忽明忽暗的房間裡,蓋著一床有如稻草袋般粗糙的棉被,凝聚微弱的意識,試著想像了一下。對於一輩子不曾離開故鄉到遠方,因為有輕微的恐慌症,沒有家人的陪同,就無法到陌生地方的母親而言,名為玻利維亞的國家,該會是多麼遙遠又令人畏懼的地方?
之後,有幾年的時間,我努力想對待家人隨和、溫柔一點,打算事先報備要去哪裡、回來報個平安,事先討論離職或搬家的事,並且一年回故鄉一、兩次。可是實際行動之後,發現這並不是件易事。只要我說要去旅行,他們也不先聽是去哪,只會無條件反對,問我「為什麼要去那麼遠又危險的地方?」如果說要辭掉工作,就會擔心起我究竟是吃了多少苦。如果說要搬家,就會問我有沒有錢、有沒有需要的東西,整整三個月的時間,為了我都不曾煩惱的事情輾轉難眠。只要回一次故鄉,就會準備連摔角選手一週都無法吃完的食物,要我別回首爾,經常纏著我說要一起生活。每碰上這種時候,明明自己沒做錯事,卻會心生愧疚。為了結束對話,最後只能發起脾氣。
阻止我們的人生前進的,經常是深愛我們的人,而非討厭我們的人。想逃離公司時,想去旅行時,雖然無法確知會不會成功,但想將資源傾注於某件好玩的事情上頭時,害怕我們會失敗、會受傷、會搞砸、因此受到傷害而加以勸阻的人,總是令我們遲疑不決。那些珍貴的人,害怕會因為我的失敗,導致我無法對他們負起責任的人,他們才是人生最大的枷鎖。所謂的家人,大致上便是這種存在。還有,因為他們所放棄的一切,在人生中留下了滿滿的悔恨。
完整文章請繼續閱讀 part1獨自生活:「家人之間也需要距離」p64-67
本文摘自大田11月新書《一人份的幸福剛剛好》,李淑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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