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峰馬拉松前哨站
清晨從加德滿都斑駁的街出發。
這台車,少了去年充滿特色的尼泊爾在地音樂,也少了慧萍。
去年我與慧萍一路在車上嬉鬧,興奮地望著窗外街景,還誤以為座落城市中被地震損毀殘破的遊樂場是古蹟;而今天在城市露出魚肚曙光之際,我形單影隻的一個人準備飛至盧卡拉。
天色刷白顛簸的路,却刷不清前方視野;塵土鋪天蓋地地瀰漫張揚在空氣中。我試著將身體呼吸降到最小。(心中覺得懊惱,忘了把口罩拿出來!)
整條路三不五時,就有一台摩托車從對面衝過來,態勢就像兩隻鬥牛,眼睛緊咬著對方誰也不讓誰。每次錯身我都心裡驚呼:「哇!好神奇,他們是怎麼辦到的!怎麼可以如此鎮定?如此驚險?卻如此地滿不在乎?!然後∼沒事!」
尼瑪送我到機場後,我獨自進入安檢,他還需在加德滿都停留三天,才能到山上與我會合。我心想:「正好這兩天讓身體在恰布隆(Cheplung,海拔約二千六百六十五公尺)適應,明天開始跑吧!」
飛往盧卡拉的飛機嚴格限重,從行李到人全要站上「磅秤」秤重,甚至有可能因為重量因素,人抵達但行李卻被丟包到下班飛機(去年就發生這種事),所以這次我雙眼緊盯行李,甚至起飛前先走到機艙裡頭確認行李是否在?艙務人員看著熟門熟路的我,還貼心地主動打開飛機前頭艙門讓我確認。
上飛機後,我對著剛剛在候機室認識的中東朋友惡作劇地微笑說:「你們知道盧卡拉是全世界最危險的機場嗎?」然後,便轉身合眼,睡得像嬰兒般。
這次,「怕」了!我將這四十分鐘飛行交付在神的手裡。
小飛機像隻蜻蜓在山巒間飛著,相較雄偉的海拔天際,陽光下閃爍的機翼看起來特別脆弱;然而今天的風徐徐緩和,飛翔之際並無受到山谷瞬間陣風襲擊,在飛行半小時後,我抵達聖母峰前哨站「盧卡拉機場」。
(跑道距離非常短的盧卡拉機場。)
台灣女生沒有人跑過?
這次我參加的這場賽事全名:「TENZING-HILLARY EVEREST MARATHON」,中譯:「丹增希拉里聖母峰馬拉松」,簡稱:「EVEREST MARATHON 聖母峰馬拉松」。
它是全世界海拔最高的馬拉松賽,也是世界十大超級馬拉松賽事之一。
比賽起點位於聖母峰基地營,南坡附近海拔五千三百六十四公尺的昆布冰河。
那意味著選手們需要進入到真正基地營的內部,然後沿著絨布谷口(Khumbu Valley)交錯高地行進於夏爾巴小道之間,終點位於海拔三千五百四十公尺的南崎巴札村落,其中約有十五公里是在全世界最高的冰川上奔跑。
這場馬拉松的總爬升是二千七百七十七公尺。
總垂降是四千五百七十九公尺。
最久直上陡坡爬升是五百二十三公尺。
這代表了在五月二十九日開賽日當天,所有選手必須在超高海拔處承載七千三百五十六公尺的落差,這是接近兩座玉山的高度,而且這個高度並不是從玉山登山口計算,而是從海平面計算。
這段路程若是一般健行,往上爬行會安排「五天」,而下行需「三天」;現在同樣路程,再外加折返拿取「信物」多出的六公里,選手們則需在幾「小時」內完成。
因此,這場馬拉松具風險性。
它並不是一般大家熟悉的路跑型態,它是一場在極端環境下的越野跑。這對於「非」長期居住在超高海拔環境下的國外參賽者的身心挑戰尤其巨大,所以報名的人不多。
我,為什麼報名?好奇吧!再加上喜歡挑戰有難度的目標。
雖然我的跑齡(路跑、越野跑),山岳資歷都不長,但過去兩年透過設定目標、學習、準備與訓練,完成了「戈壁超級馬拉松」「喜馬拉雅環道」與「島峰攀爬」。所以在心中聖母峰馬拉松」並非是場完全不可行的挑戰。
再加上雪霸不停洗腦:「可以的!妳沒問題,大部分是下坡。」
聽到時心想:「當然是下坡,開賽地點已經不能再高了,能不下嗎?」「這條路(主幹道)我走過,比起外環道安全也容易」「我比較善於下坡?要不要試試?」「至於高度適應我曾到過六千二百公尺海拔,而賽道最高的五千五百公尺,完賽應該沒問題?」
雪霸熱情地望著我:「台灣沒女生跑過,妳去會很有意義!」
聖母峰馬拉松
一千五到三千五百公尺屬於高海拔,大部分的人在此海拔區間只要有適量的時間,身體大多可以適應;然而超過三千五百公尺則屬於「超高」海拔,人體在「超高」海拔時會因個體條件與從事活動差異狀態,決定能否適應。台灣最高峰玉山海拔為三千九百五十二公尺。聖母峰馬拉松全程都在超過三千五百公尺的「超高」海拔處。
(聖母峰馬拉松來函文件。)
本文摘自:大田出版 陸承蔚 《越跑越勇敢:聖母峰馬拉松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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